在加州邊境墨國第六大城、觀光天堂提璜納(Tijuana)經營旅行社的劉可偉,在1984年來到這祥和海岸後,始終過著安穩生活。然而,就在毒品戰爭開始後,一切走樣。
生日宴 洗劫一空
「以前遇上搶劫還會緊張,現在都麻木了。」他苦笑著說,前些日子參加當地朋友壽宴,晚上9點,飯還沒吃一半,一批持槍歹徒擁入飯店,把現場華人洗劫一空。「人家拿槍指著你的頭,能怎樣?把錢給他就是了。」
其 實,劉可偉經營的「蒂華旅行社」也已三番兩次遭竊遇搶。在加裝鐵柵與警報器後,仍不敵歹徒於深夜時掀開屋瓦從天而降。囂張的歹徒在行竊時,還不忘煮咖啡、 下麵吃,酒足飯飽後才離去,事後現場還不留指紋。從此,他營業時不敢再敞開大門,反而緊閉門窗,「只有熟客預約才敢讓他進來,散客不接。」
大門口 妻子挨打
夜 晚作案也罷,更駭人的是,2007年他妻子在光天化日下,竟在旅行社門口被搶,由於她拒絕就範,在眾目睽睽下持槍歹徒竟以槍柄猛擊她額頭,頓時頭破血流。 在旅行社內的劉可偉聞聲奪門而出,朝歹徒槍口撲去,歹徒驚慌而退,在小貨車接應下離去。所幸,他一度陷入昏迷的妻子,並無大礙。
2008年底,再也受不了的劉可偉終於舉家搬到美國,過著日出到墨國工作,日落在美國生活的日子,「現在晚上聽不到槍聲,有時還覺得奇怪:怎麼這麼安靜?」
旅行社 倒閉百家
治安惡化、墨幣狂貶,加上金融海嘯讓生意大減,劉可偉說去年提璜納仍有176家旅行社,今年卻已有100家倒閉。一不願具名的華人苦嘆:「這簡直是華商末日!」
也在美國居住的提璜納華僑協會主席梁權暖表示,當地治安雖不至於如美國媒體報導的嚴重,但金融海嘯讓在美難以維生的墨西哥人大舉返國,因無錢返鄉,逗留邊境的墨國人只能「偷搶拐騙」,被毒販利用。
搶地盤 殺人頻傳
實際上,毒品戰爭問題的引爆點,從墨國總統卡德隆(Felipe Calderon)上任後展開的「毒品戰爭」(Drug War)開始。
由於美國有九成毒品都來自墨國,卡德隆上任後承受極大壓力,美方盼他能消滅毒品。過去,警察固定向毒販收錢,兩者相依相存。現在,不信任警察的卡德隆改派軍隊掃毒,2萬5000人大軍就此在墨國境內南征北討。
不料,新問題就此爆發。因為儘管毒販首領被抓,但市場仍在,新興亡命之徒為搶奪空出的地盤,大開殺戒;加之掃毒導致毒品價格飆升30%,造成目前市面僅一公克海洛因就要價125元,在厚利引誘下,更讓殺人事件頻傳,墨國甚至因此衍生出「燉肉」職業,專門溶屍,一名「燉肉大師」已溶300具屍體。
毒販子 將當總統
毒品戰爭引發的難題,反使問題更為複雜難解,也讓墨國民眾信心全失。一項墨西哥民調指出,高達53%民眾認為這場仗毒梟會贏,僅24%民眾對政府有信心。
民眾的恐慌不無道理,因去年底發現連一名中校級總統隨扈竟是毒梟臥底,毒梟滲透程度可見一斑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華盛頓時報(Washington Times)3日報導,美國防部認為,只要墨國最大的兩個販毒團聯手,便能召集10萬徒眾,足以與政府13萬軍隊抗衡。其實,18個月來,美國已注入70億元協助墨國掃毒,但該國經濟部長馬特奧斯(Gerardo Ruiz Mateos)還是憂心地說,如果毒品戰爭打不贏,「下一任墨國總統將會是毒梟」。
局勢糟 避居美國
眼看局勢越來越糟,憂心忡忡的墨國華人,已湧現遷美潮。
身兼提璜納華僑協會秘書長一職的劉可偉表示,提璜納有近萬華人,因墨國治安惡化,加上美國法拍屋激增,每周都能聽到墨國華人在美國購屋、定居的消息,成為像他一樣的通勤族。「還能怎麼辦?雖然每天都抱著恐懼心情工作,但華人只能繼續熬下去,情況總不會永遠都這麼糟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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